从我们家开车出门,要不了一刻钟的时间,便能到乡下花农的家。
一家人就这样不打招呼的摸过去,纯粹只是休息日下午的无事,出去转转罢了
想着他应该会在花田里的吧,或者会坐在竹林田间的小河旁
装盆整株伺弄着花草的。
花农他以前就是这样告诉我的,说他每天早上都会骑着电动三轮车
去周边各地的菜场卖花。下午会在花地里,剪枝插扦,整土翻地
或是起株装盆,准备着明天早上要去卖的花。
日子每天都过的一样,一日一日,过的平淡如常。
他给我的感觉,人亦是朴素老实本份的大叔。
我是在去年在菜场买了他几次花后,便多留了一丝心眼,有心打听了他家的地址。
想着哪天去看看,若是遇着了正好买些花,遇不着,也当是一家人周末郊游好了。
他果然是在的,真的坐在竹林田间的小河旁,在给花草装盆。戴着草帽。
我喊了他一声:阿毛师傅。
他以前和我说过,若是我找不到他家,随便找人问“阿毛”好了,谁都知道的。
天又开始下起了雨,我撑着花伞,高跟鞋在田垠上敲出一个一个小小的洞。
田边有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农妇,蹲在水渠田边洗农具,看着我慢慢走过,欲问还休。
水渠的流水清沏汩汩。我看看她,也没问,擦身而过。只是想她会不会是阿毛师傅的老婆呢?
贝贝发了疯,开心的象小兔子般在湿田地里窜来窜去,泥浆满身,状态失控。
屋子边竹林里一下子窜出来了好几只土狗,贝贝毫不犹豫跑了过去,不怕生的疯玩。
蛋蛋还要搞笑,拎起水渠边放置着的农家勺粪勺水的长柄勺子,勺起水再倒掉,一副拎不动的搞怪异笑模样。
蛋爸站在田垠上,看看女儿看看狗狗,隔着条条田垠,一个在田的这边,一个在田的那边,又好气又好笑
花农的儿子和老婆都过来了。阿毛师傅让她们带我去花田,看中什么挖什么。农妇果然是他的妻。
一片田里开满了姜花,漫天的洁白的小朵的花,幽香阵阵袭来。
她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,笑着问我:要不要?我采一大把送给你?
那种花,我们也叫夜来香,傍晚开花,洁白清香。
星期天菜场门口,偶尔也会有花农来卖,新鲜的用橡皮筋扎成一小把,五毛钱。
我对她笑,老实不客气。说鲜切花我就不要了,呆会儿你帮我挖个一小丛好了
还有那个水竹,也帮我挖上一小丛,我想养鱼缸里呢。
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大妈,表面上或许温和,或许善良,平和友善的和她拉着家常
听着她说养花的辛苦,花农的不易,土地被征用,再承包的烦恼……
我象一个捂着自己的老底,她对我一无所知,我却好似在有意无意探听她隐私的女人。
花地大概有十来亩,花不是太多了,天凉了,都卖的差不多了,然后等着冬天继续培植。
时令的菊花居然一盆也没有了。年年的城市菊展,他们家的菊花,总是被早早收购一空了。
选了好多花,雪球,小天,三角梅……好多,指哪打哪,强壮的儿子帮我下锄挖。
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,和他妈妈穿的一样,想来娘俩应该都是在附近的工厂做事吧。
美貌的花被整珠挖了出来,泥巴兮兮。和我年龄相仿的花农儿子,没让我动一手指头
捧着那些花走过长长的田垠,搬到竹林边老爹那里。
老爹帮我装盆种好,泥土压的结结实实,又在小河里把盆沿洗的干干净净。
我得寸进尺,问他可不可再帮我挖袋土。儿子二话没说,拎起锄头就又下地去了。
姜花挖了好大的几丛,放在车厢边。我吓的不轻,人不可以太贪心,给我多我也没地方种啊。
水竹早已放进去了。汽车的后备厢,塞的严严实实,大大小小有十多盆。
我说你应该算好了钱再放上去的。花农朴实的妻子,在一旁很内疚,说这一丛水竹挖的小了。
我要他们算花价。花农想了想,估价般说要不你付25元钱好了。
我和蛋爸以为自己听错了,递钱给他,再次确认:25元?
他收了钱,轻轻的说:我不客气了。你要竹子,什么时候只管过来我给你挖,能活的。买什么买?不要你钱。
一时无语。常和花友们嚷嚷着,等退休后要去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包几亩土地,一起种花养鱼的过日子……
心里闷闷的想,那时养花,只是养养花就好,就当修身养性。我是断不能做花农的。
[ 本帖最后由 不叫毛毛姐 于 2008-10-27 22:11 编辑 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