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五月孟夏天
四月欲尽五月初,又是一年的立夏时节了。
都说春是争日,夏却争时,岁岁年年,花开花落。从此便能听得外面田野里,叽叽呱呱蛙声一片,好似管弦。露台上,象泼了浓重的油彩,绿意层层渐浓,初夏的阳光,散漫温和,跳跃着晒着新绿无边,一片深深浅浅。
江南五月孟夏天,已是困人天气日初长。难得的休息日,不愿意出门。
首夏犹清和,芳草亦未歇。露台上,满架蔷薇盛满小墙。这几日还有月季,都已快是最后的灿烂了。花瓣飘飘洒洒,随风吹落,落到下面的其它盆花花叶上,四处只见碎碎的粉红。
东南风轻轻的吹,吹到家里楼上楼下,地板房间楼梯上,到处落花。天天清扫,总能扫出满满一箕。扫的烦了,便也不想再开露台的门。于是门外落花无人问,残红一片。
难得一晚清闲,闲人日月长。一个人痴痴的久坐露台,细数蔷薇落花看着飞絮似雨翩翩,纷纷红紫已成尘。还好还好,我不是林妹妹,要不然柔肠寸断岂不是要伤心归拢葬落红。还是我们蛋蛋说的对,不如摘了花瓣来,美美洗个花瓣澡。
一时兴起。踩着登子,巍巍颤颤爬上洗衣台,拿了剪刀和萝箕,剪残花。小小心心,不料还是碰到蔷薇的枝,只是轻轻,即刻洒下一片片花瓣雨,落的满身满头满衣襟。手背上不小心又被划破,一阵阵疼。这便是我不喜欢所有月季类的花的最大原因。
萝箕三两下就满满当当,根本没剪了几个枝。因为疼,兴致全失,便无心恋剪。站在高高的洗衣台,好不容易扭转身,想下来,一低头看着下面凳子有落差,立马头眩目晕。惨兮兮,慌兮兮,自毁形象,高分贝尖叫:蛋蛋……蛋蛋……你快来……
只见着我们蛋蛋也慌兮兮冲上来:妈妈,妈妈,你怎么了呀?只见妈妈端着一萝箕粉花瓣,哆哆嗦嗦腿发软:快,快,喊爸爸来,妈妈下不来了……
女儿总是妈妈最好用的武器,老爸一唤便到。急急的冲上露台,一看,当场笑喷,妈妈呀,你这是在干什么呀……一边笑一边取笑,一边揽过老婆的胖蛮腰,轻轻松松就扛了下来:哎呀呀,这得有多高呀,至于哆嗦吗你……
笑着扭身回,好象无意间看见了边上的藤月,开的红花朵朵。象个第一次来我家的客人一样,惊讶的说:呀,这个花,怎么开的那么好!要么,要么,你给我剪一把吧?
我的反应,快速又敏捷:什么?你要剪他们来做什么?
拿眼睛瞪他:你想送给谁去呀?……
男人嘻皮笑脸:剪来送给你呀……
得,又来了。呵呵,和上次一样,捡着我修剪下来放在一边的一朵黄月季,嘻皮笑脸过来告诉我,说他捡到了一枝黄玫瑰,送给你好了……
蛋爸他一直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,相反,他甚至还是一个很不懂风情的男人。从恋爱到结婚,从来就没有送过我一朵花。我之前年青时也会偶乐作吵他,吵着要他送花。慢慢年岁渐长,便也慢慢阿Q,无所谓如此形式了,反正我自己便在种着满眼繁花的。
日子过的平和,哪一天他若真的买花来送我,我反而会害怕。这这这,难不成,你在外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?如此心虚来讨好?!
笑死,一边推他:走走走,你好下楼去了……
东边墙角爬着去年新种的大红藤月,渐渐正在成型。我不剪。这样看着,多么让人安心。
[ 本帖最后由 不叫毛毛姐 于 2009-5-8 22:35 编辑 ]